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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之后 02

<年龄差

<叔叔x小朋友

<请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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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您家里缺固定的家政人员吗？”

 

像是怕金泰亨没听清，田柾国又重复了一遍。

 

“我…我想报答您，我会洗衣服也会做菜…平时也不会打扰到您的…”

 

“等等，等一下”金泰亨急忙打断“你知不知道聘用童工是违法的。”

 

先不说看到田柾国在公司门外等了这么久心里有些惊讶，在了解田柾国此行的目的之后金泰亨意识到自己好像被缠住了。

他叹口气把视线从田柾国脸上移开，双手挡在胸前，嘴里说不用了咱家不缺家政人员。

 

田柾国眼看人要走，急得跟上去解释

“…不是的先生…我马上就要成年了！”

 

“您再考虑考虑行吗，我可以不要工资，只要暂时给我个住的地方我干什么都可以的…我…”

 

金泰亨停住，他刚准备想质问小孩懂不懂随随便便跟上一个陌生男人意味着什么，可是看见田柾国那一双下垂的鹿眼，什么话都被咽回去了。

 

“先生…我没地方去了…”糟糕，怎么把脑海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金泰亨感到内心某一块地方不动声色地塌下。

 

田柾国是真的急了，兔牙死死磕在嘴唇上，眸子盛着水，昨晚被打成那样都不出声的人，现在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金泰亨承认，田柾国是自己见过最倔的小孩儿。不管是受伤的时候，在病房的时候，还是现在求自己把他带回家的时候，他总是用最无言柔韧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不能带不明不白的人回家。”

“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要是什么叛逆少年逃跑或者违法犯罪的戏码，金泰亨还可以顺着这个台阶理所应当地拒绝田柾国，可是没想到自己只是把收留小孩的步骤又往水到渠成的终点推了一把。

 

田柾国好像犹豫了一下，吸了吸鼻子

“妈妈…死了，继父喝酒，老是打我…”

田柾国抬起头，这下眼里的泪水再也框不住了，金泰亨的脸都变得模糊，他看不清面前男人是什么神情，可能还是想要拒绝自己吧，想到这里，田柾国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这…”金泰亨抬起手臂，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抚面前的人，他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田柾国的肩膀，把人虚环着揽入怀中，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能听得见的只有耳边好像压抑了很久的呜咽声。

 

田柾国不常哭，一哭就停不下来。等到被带到金泰亨家门口的时候，迟到的绯红爬上耳根。

自己真的被他带回家了。

说服人的那般勇气现在荡然无存，田柾国忸怩地揪着自己的手指，想说出一声感谢却无法平息气息，他焦促不安地杵在门外，往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金泰亨看着面前的人红着鼻头打嗝的样子，别过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嘴角，他从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放在田柾国面前

“进来吧，还站在外面我当你反悔了啊。”

 

“今天你先睡我的房间吧，客房明天收拾出来，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

 

他说以后。以后就是我的房间了。

田柾国拉住金泰亨的袖子，意识到这是不恰当的行为之后又立马松开。

 

“怎么了？”

“先生…我睡沙发就好了…怎么可以…”

“没事儿，我平时都在书房睡觉的，你安心睡吧，还有”

金泰亨笑了一下，接着说

“不要喊我先生了，怪正经的，叫叔叔吧。”

 

 

 

 

*

“然后你就把这小孩留在自己家里了？！”

金硕珍一脸震惊，没想到啊，两人从相遇不到24小时，直接进阶成室友，更过分的是大半个月了金泰亨才告诉他家里多了个人。

 

“啧，你小声点。”金泰亨手指向下摆了摆“小孩儿太可怜了，你要是看到他的样子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万一是骗子怎么办，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孩子往家里带呢，人家父母找上门了我看你到时候八张嘴也说不清。”

 

“别提了，小孩的继父就不是个人，田柾国妈妈死了，监护权没转移。他要是敢找上来，我也敢把他告到法庭去。”

 

“哦唷，这就开始护着了，啧啧啧。”

 

金泰亨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有时候共情能力太强也不是件好事儿，他回想起田柾国微微发抖的声音说着“我没地方去了…”，心里总是一紧。

失掉寄托的感觉，有多不好受，自己也是清楚的。

 

“这倒好，早干嘛去了，现在抱了个这么大孩子回来…”金硕珍还在碎碎念，见金泰亨瞥了他一眼又没说话了。

 

金硕珍记得以前那一段时间，金泰亨来的很勤，即使工作的很晚了，也要来喝一杯，好像脱离了办公室，他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除了酒精，什么也没办法塞满了。

酒精有什么好的呢。金硕珍叹口气。没有危害药效又很低的毒品罢了。

金泰亨喝醉酒嘟嘟囔囔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可是开怀的笑容却消失不见了。

“哥…我不想承认来着…可是我…可是我好像真的不敢去爱了…”

“…这是不是很可悲啊…？”

 

 

“想什么呢硕珍nim”

金泰亨一个响指把他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我说的那件事情，拜托你了。”

金硕珍停下手中调酒的动作，心里想着金泰亨说的什么事情来着，哦让家里那孩子到南俊那里帮忙来着。

“你小子，哥在首尔养了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把我的事情这么放心上。”

 

金泰亨选择性忽略掉金硕珍的抱怨，“小国那孩子性格内向，但是画画还真的不错，人也细心，你让他过去，保证南俊哥一个月掰断的画板数量为零。”

 

叮。

手机来消息了。

“叔叔，什么时候回来，我买了菜。”

金泰亨低头笑了一下，抬手打了几个字

“知道了，很快回家。”

 

金硕珍见状往前探了探身子瞄了眼，一边对金泰亨脸上貌似言状幸福的表情不屑一顾，一边无奈地想，这是多久没有看到金泰亨在酒吧里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哥，那我先回去了，南俊哥那边方便了你就跟我说啊。”

“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回去的路上，空气愈加湿热，夏天总有那么几个傍晚，没有冰镇西瓜也没有夕阳落日，只有老天越来越臭的脸色和低沉的“暴雨就要来临了”的雷声预警。

 

金泰亨加快了步子。

 

回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端到桌子上了，田柾国像只小松鼠一样在厨房里跑来跑去，也没注意到金泰亨回来了。

 

相处的这大半月里，田柾国除了第一天把该讲的都讲了，其他时间都很少说话。他往往用行为代替言语，心情也都藏在小小的细节里。他用自己的方式告诉金泰亨，叔叔我过得很开心。

 

比如，现在还没走到厨房里，就已经听见了小田同学哼的小调调。

 

窗外的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吃完饭之后田柾国执意要洗碗，金泰亨也没有再拦着。金泰亨处理了些公务，田柾国安静地画画。没多久之后就都上床睡觉了。

 

金泰亨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和雷声，心里感到一种久违的舒坦。雨夜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他渐渐沉入梦乡。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金泰亨被一声轰雷给惊醒。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田柾国。

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房门前。然后是一阵沉默。有些迟疑的，门外的人小声地敲了敲门。

他又接着快速地敲了3下，这次的声音变得大了些。

 

“进来吧，门没锁。”金泰亨撑着起身。

 

田柾国赤着脚走进金泰亨的房间，窗外的光照在他的小腿上，抹上一层霜一样。

 

“怎么了？睡不着吗”

 

轰——又一击雷。

田柾国吓得忙用两手攥着自己的耳朵，枕头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他好像很怕巨大的声响。金泰亨回想起，刚搬进来那会儿，客厅里的书从书架上掉下来重重地砸向地面时，田柾国也像现在这样，在书还没落地前就缩着脑袋捂住自己的耳朵。

 

是因为以前经常被继父吼的原因吗…

 

金泰亨看着面前紧紧咬住嘴唇的人，好像这样不安就会减少一点似的。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每次都能戳中自己心里最软的那一部分。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不知道是不是给吓得，田柾国有些急切地看着金泰亨，眼里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我愿意。

金泰亨的嗓子还是哑着的，他低声笑了一下，往床的右边挪了挪，拍拍床

“上来。”

 

他三步两步走到金泰亨床边，把自己塞进金泰亨的被窝里。眼睛直直盯着金泰亨胸前的挂坠，不敢往左右多看。

 

雷声真是没个消停，金泰亨看着田柾国还是一副绷着的样子，他缓慢抬起手臂，身子侧向田柾国，让他顺着这个窝落进自己怀里，他把手靠在田柾国的背上，轻轻拍着，他能感觉到小孩额前的碎发贴在自己的喉结上，有些痒。

 

“别怕。”

他说到，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温柔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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